Wednesday, 28 September 2011

被召喚的恐怖

“The oldest and strongest emotion of mankind is fear, and the oldest and strongest kind of fear is fear of the unknown.” – H.P.Lovecraft

[如魘魅附身之物]故事講述,一條名叫神神櫛村,村裡有兩大家族—神櫛家,谺呀治家。谺呀治家代代所生的雙胞胎女兒,分別擔任巫女,供神靈及魔物附身的憑座(類似乩童),以便巫女施法驅除。這一代神櫛家的少女千代遭到魔物附身,求助於谺呀治家巫女幫忙驅除。沒想到引起一連串的死亡事件,死者們都被打扮為山神「案山子大人」的模樣。

身為小說家的刀城言耶為了搜集資料而來到神神櫛村,意外地捲入這裡的殺人事件。他嘗試以科學角度解開,卻處處充滿著無法解釋的謎團。難道真的是山神「案山子大人」的懲罰?

本書的敘事結構,是透過三位故事人物的日記,採訪筆記和回憶錄而組成。每篇章的日記,採訪筆記和回憶錄所敘述的,均是主角和兩位相關人物的親身經歷。然而,作者三津田信三先生巧妙地運用每篇日記,採訪筆記和回憶錄鋪排整個故事的發展。

雖然每篇日記,採訪筆記和回憶錄等書寫,的確是主角和兩位相關人物的經歷,所以令讀者們產生一種不連貫的感覺或不協調效果。可是,當經過拼湊一起時,文本裡的那些不連繫的部份,給予讀者們想像空間。而讀者的想像卻填補了那些不連繫的部份,恰好連繫各篇章的書寫。整個故事發展亦得到完整地敘述。

有趣的是,由於讀者的想像關係,各篇書寫敘述,得以完整地連繫。而那些不合情理或非理性的情節,尤其是故事裡的恐怖成份也被呈現出來。

在十八世紀,西方人會借用日記,書信等形式來構成小說的形式,是他們練習如何將虛構的文字,賦予具有實在的形象。由此可見,三津田先生運用那獨特的敘事手法,一方面形製造不協調的效果,靠著敘事者的跳躍,將其恐怖成份隱藏起來。另一方面,利用讀者們的想像力去填補不連繫的部份,同時召喚其恐怖部份的情節。只要敘事者相信,恐怖就得以存在。

讀完此故事後,使筆者更明白法國思想家們的文學理論。任何書寫所呈現的,不是真正的存有,而是存有的痕跡。各種書寫所形成的文本,不過是「他者」(other),作者瞬間地消失。

其次,恐怖的,並不恐怖。原來是理性的愰子,是理性的另一面。一切恐怖的小說,甚至電影等文本,都純屬於作者的虛構與讀者的想像。在理性之光照不到的地方,才有恐懼。

最後,[如魘魅附身之物]畢竟是三津田先生的「刀城言耶」系列的首部作品。其故事經已峰迴路轉,出人意表。值得一看。…筆者..在這…裡…消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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Wednesday, 7 September 2011

如此恐怖的真相

當一切真相大白之際,…

近期,閱畢一本獨特的小說”如無頭作崇之物”。故事講述,時為二次大戰前後,發生一村落的秘守家裡。秘守家共分為三家:一守家,二守家,三守家。而某次舉行十三夜參禮儀式中,發生殺人事件,作為故事序幕。戰後,舉行二十三夜參禮儀式後,又發生駭人連續殺人事件,因死者都是割除頭部。

該小說作者是三津田信三。出道前,他曾出任出版社編輯,負責以恐怖,怪異社題材的書籍。2001年,正式出版小說”恐怖作家的住所”,其風格為恐怖小說。所以對於恐怖氣氛的型造,十分獨到。2006年,推出「刀城言耶」系列,先後”如魘魅附身之物”,”如凶鳥忌諱之物”,該兩本都選入「探偵小說研究會十大本格推理小說」排行榜中,可見評審們對於三津田先生,相當肯定。

而<如無頭作崇之物>則是「刀城言耶」系列的第三本,又創下佳績。2008年陸續推出”如山魔嗤笑之物”,”如密室牢籠之物”,”如水魑沈沒之物”,”如幽女怨念之物”等,由此可見,「刀城言耶」系列成為三津田的代表作。

在該系列中,民俗學佔有相當比重。民俗學所涉及的範圍,主要是民間風俗習慣,社區信仰禮儀傳統,習俗傳承。由於以民俗學為基礎,「刀城言耶」系列的時空設定為二次大戰前後左右的昭和時代。才使到故事顯得真實。

講求理性的解謎分析是推理小說必要條件,而非理性的恐怖驚嚇場面,卻是恐怖小說元素,此必然地造成衝突。然而,民俗學的介入,恰好成為推理小說與恐怖小說,那兩種類型小說的媒介。

台灣推理作家兼評論家凌徹先生如此說,「三津田信三非常擅長與期望於讓讀者得到驚懼感。「刀城言耶」系列在結束時卻反而進入驚愕或困惑的迷霧之中。在解開謎團後不見得明朗,不可知人物也似乎帶來更深的疑惑,導向恐怖驚嚇的發展。」

只要除去民俗學的包裝,非理性恐怖驚嚇場面。基本上,「刀城言耶」系列是本格推理的。另外,讀者們閱讀該系列時,不禁聯想起戰後本格推理大師—橫溝正史,現今誌怪推理大師—京極夏彥等二人的作品。因兩者皆以戰後時代為故事時空背景。那時代背景裡,科技鑑識尚未先進,傳統大家族,錯綜複雜人際關係,繼承權爭奪,可怕連環殺人等等經典詭計和情節,再次活現於三津田的作品。

不過,在回歸傳統之際,三津田以精心的佈局舖排,巧妙敘事技巧,仍然有別於上述兩位作家,並建立其個人風格。因此,尚未讀畢其作品,無法預計結局如何發展,故事往往峰迴路轉,出人意表。

真相不見得讓讀者們心安理得,反而是恐怖事實才開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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